。
手刚碰上他的衣服时，就是一阵黏腻的触感。
温热的，潮湿的。
顷刻间，心跳乱了频率，手抖得不成样子。
许榕倾身凑过去嗅了嗅，铁锈味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鼻腔，拉扯着她的神经。
她不可置信盯着岑寂那张惨白的脸色看，好像有那么一秒，时空与岑寂自杀的那晚重合。
也是这样。
岑寂倒在地上，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想扶他。
许榕死死咬住唇，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即使如此，手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解个纽扣都迟迟解不开。
三四颗纽扣，她全部解下之后，额角却在冷夜里渗出了汗。
外套敞开，血腥味扑面袭来。
刺得人眩晕。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视线抗拒又下意识地看向那处猩红。
路灯下，纯白衬衫洇着大片的血迹！
扎得她眼睛生疼。
医院，
贝雅今天一天真就连轴转了，前脚出了警局，后脚又要把这半死不活的混小子往医院送。
各种事处理好后，她掏出小镜子对着自己那张保养到位的脸左看右看，感觉自己老了快十岁。
这哪里是养儿子啊，分明是供祖宗吧！
“榕榕，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儿叫人来守着他。”
许榕没应声，只轻轻摇头。
“明天没课吗。”
“可以请假的。”她哑着嗓音回答。
贝雅心里“咯噔”一下。
大事不妙了可能！
“你喜欢他？”贝雅拧了拧眉，语气怪异：“你当真喜欢上那个混蛋了？”
“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他会耽误你，你也会害死他。”
不等许榕回答，贝雅便直接下结论断定道。
她又问：“你自己没感觉出来吗。”
“……”
“阿姨虽然不待见他，但不管怎么说，岑家也是需要继承人的，还是得留他一条命。”
“但是你看啊，他要是跟你在一起的话，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折腾折腾，几条命都不够他活作的，哪天真把自己作死了，这叫我和你岑叔叔怎么办啊。”
贝雅说的确实都是事实。
他们之间太难磨合了。
她不肯再让步，岑寂也不愿意继续妥协。
“榕榕啊，你就算不为姓岑的一家考虑，也要想想你自己。那个小混蛋耽没耽误你，你看看你现在都为了守着他说出要请假的话来了。”
“还是要好好学习的啊，以后榕榕还要孝敬许琅呢。”
最后一句话仿佛狠狠给了许榕一耳光。
她确实是要把书读烂，毕竟她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她没有任何可以任性的资本。
“谢谢阿姨教导。”许榕挤出笑，“就这一次，我等他醒来，最后一次，我会把我想知道的问清楚。”
贝雅叹了口气：“然后？”
“然后和他分手。”
“你真狠得下心来？”贝雅不信。
“要是那个混小子再拿死来逼你呢？要我说，他第一次干出这种事的时候，你就不该来看他，好断了他所有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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