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死的羽林卫官兵，哪怕是体力不支，哪怕是倒地不起，仍然在试图抵御反贼的进攻。
“现在不是指摘谁的时候！”长孙贡冷声开口，一双眼睛透着冷冽。
直到周云坤的心口开始不断的往外流着血水，而在柳良的指缝之间也有一股股的鲜血流出。
这时候，守在殿门处的王府护卫这才转身走出大殿。
“某家知晓现今应当如何做……”
几人也沉默了下来。
郭玉闯大声的嘶吼着，希望能得到周围那些晋王府护卫的关注。
从一开始，他就站在台阶上，寸步不退。
长孙贡和郭玉闯两人已经被吓得是愣在了原地，想要逃离，却发现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定在原地。
眼前硝烟弥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柳良此刻满脸鲜血，模样好似疯魔了一样。
可沉重的甲胄同样也拖累了羽林卫官兵的动作，加重官兵们的体力消耗。
锦衣卫开始有节奏的向着台阶最顶部退了过去。
今夜护卫朱允熥等人入城的千户所官兵，当即得令，纷纷持刀自羽林卫留出的缝隙冲到了最前面，开始与眼前的反贼厮杀在了一起。
“你们快叫太孙殿下，罪臣要自首！”
殿外那接连响起的火铳声，以及不绝于耳的厮杀声，惊得殿内所有人心惊胆战，让这些平日里享受惯了的官绅们惶惶不安。
山西道布政使长孙贡脸黑如墨，事情的发展已经出离了他的设想。
更遑论是那些未曾见过多少战争的北巡行在随行的朝堂官员们。
只是一下，便将柳良给砸晕了过去。
旋即，曹震吐了一口唾沫。
本来还在全神关注战局的朱允熥脸上神色一愣。
忽然的变故，惊得几人脸面失色。
自己到底没有涉足太深，在今夜下令城中守备卫所兵马出营参与叛乱。
所有人开始在地上爬着向四周逃离。
郭玉闯心中慌乱无神，转头晃脑间忽然看到身边默默后退着的长孙贡。
柳良状若癫狂，不断的挥刀捅着被压在身下的两人，直到他手中的刀子捅下去之后，已经全无迟钝感，这才手掌一软，刀子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一道有些阴森的声音却是传入几人耳中。
柳良已经是低喝一声，拔刀便向着离他最近的周云坤捅了过去。
他同样不清楚现在自己等人应该做什么，而他更不清楚朱允熥会如何处置他们。
郭玉闯彻底傻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后背冷汗直冒，看着已经彻底疯了的柳良，两腿不断的在地上蹬着。
“我也说！我是被郭玉闯拖下水的，是他当初给了我一千两银子，我这才入了坑的。”
一阵死沉的冷笑声从柳良的嘴里发出，只见他捏住周云坤的脸，握着短刀的手在其心口上用力的剜着。
“呜呜呜呜……”
只要这些反贼胆敢靠近太孙半步，他手中的匕首便会刺出。
“喝！”
而一手划定了当年开中制入围晋商名单的山西道布政使司左参政郭玉闯，却是几人里最冷静的一个。
尽然是被柳良给硬生生的捅烂了。
“你不要过来啊！”
柳良仰天大吼了起来，侧身躺在了一旁。
护卫们好整以暇，远远的观望着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在生死面前所表现出来的荒唐。
这个时候，手持长火铳的锦衣卫退到台阶最上面，从高打低，压制后面的反贼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即便是心急如焚，对久久不曾到来的援军已经是望眼欲穿的高仰止，在看到朱允熥如此仪态之后，也稍稍的安心了不少。
可是如今想要活命，想要和过往的那些事情做出切割，却又让柳良一时烦躁不已，思索不出自救的法子。
腥臭昏黑的血水，在地面上流淌扩散着。
“我说！我什么都说！这些年我干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
朱允熥满脸疑惑。
“他们竟然自相残杀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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